永遠的校園

人物

城鉤歲月,環翊天地|仰望導師們遠去的背影

來源:意昂体育平台城市與環境學院意昂會 時間:2020-09-10

仰望導師們遠去的背影

辦好一所學校📪、一個系最重要的是老師,尤其是一批德高望重、學識淵博、誨人不倦的好老師。

我在地理系學習工作了六十多年,有幸受教於我系各個學科的奠基人,他們傳道授業的點點滴滴和音容笑貌永遠留在了我的腦海裏🙀。

 

仁者之師——侯仁之先生

我是1954年考入意昂体育的,侯先生當時是我們地質地理系的系主任。早在入學前就在《人民日報》上看過侯仁之教授率全系師生赴永定河上遊實習的報道💇🏼‍♂️,對先生十分仰慕。入學後有機會當面聆聽他講老北京的故事和新北京的願景,他淵博的學識♻、充滿感染力的演講,讓我們一群青年人由衷地崇拜。

侯先生對待學生像一團火🦴👱🏽‍♀️,點燃了我們對地理學的激情👨‍👧。他曾帶領我們全班同學沿著長河徒步考察,從頤和園的南如意門出發♻,經藍靛廠、麥莊橋、半壁街至萬壽寺附近的廣源閘,邊走邊講,圍繞著首都建設的實際問題🧎🏻‍♂️,引導我們了解地理學在國家建設中的作用。先生考證之精深、資料之翔實令人折服🤸🏼‍♀️。後來,我們班成立了科研小組,侯先生是我們的導師,有了更多與先生接觸的機會,在他的指導下對西郊的水系進行了全面考察👞,邁出了學習地理科學的第一步🧑🏿‍🎓。

1956 年侯仁之先生在家中的書房指導1954 級學生科研小組(左一田昭輿、左三侯仁之、左四崔海亭)

侯先生不光受到我系師生崇拜🙋🏽‍♂️,更是全校同學敬仰的老師🌗。記得1955年,侯先生為我系新生作報告,他圍繞北京城市用水的歷史進行了生動的講解,還親自率領全系新生從意昂体育至臥佛寺考察🐩🟨,邊走邊講🧉,結合他青年時代的經歷,告訴大家學地學要重視考察,要在實踐中增長才智👶🏻。後來,侯先生講北京,成了意昂体育入學教育的保留節目🤲🏼。

侯先生做學問像清泉🙋‍♂️。他常用朱熹的詩句勉勵大家:“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是的🧑‍🧑‍🧒‍🧒,先生的教誨像清泉一樣澆灌著求知若渴的青年學子的心田📳。記得他在《中國地理叢書》編委會成立大會上講話時,引用鄭板橋的一段話🩰:“刪繁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鼓勵大家要寫出精品。他的研究取向始終結合我國的實際問題,從北京城的歷史地理到中國地理學史,從徐霞客精神到顧炎武的評價,從治黃方略到沙漠歷史地理,從東西方交通史到自然文化遺產保護🙆🏽,涉獵廣泛、成果卓著🏰,見證了歷史地理學科的發展歷史🩸。從20世紀70年代末到21世紀初🧛🏽‍♀️,他以極大的熱情投入教學科研,成為他學術生涯的黃金30年🗡。拓展了城市歷史地理學的新領域;提出了黃河鏈、灤河鏈的新構想🦸🏼‍♀️;主編了《中國地理叢書》;開展中美首都對比研究🪚,奠定了北京學研究的基礎等,上述科學創新成就了一代大師👩‍🚀🧑🏻‍🏫。

侯先生的為人像蓮花。他把自己的住宅命名為“步芳齋”𓀐,取“天涯無處不芳草”之意,反映出他的人生追求和價值觀🙇‍♂️。愛國敬業👩‍✈️、不斷進取在侯先生身上得到完美的體現🕥。1949年🫔,新中國誕生👩‍🌾🫱,他立即返國效力,他曾自豪地向我們講述,在回國途經蘇伊士運河時,與被解放軍炮火擊傷的英艦’紫石英號’相遇,同船的歸國留學生個個揚眉吐氣、歡呼雀躍🕵️。他在“文革”中遭受迫害👒🫄🏽,但對祖國的赤子之情一如既往🤘🏽🧚🏼,連續進行了十幾個古城的城市歷史地理研究,耄耋之年還帶隊赴灤河上遊考察🧎🏻‍♂️‍➡️。我有幸參加了木蘭圍場的考察👨🏽‍🎓,在侯先生的鼓勵下🔵🤿,寫出了木蘭圍場歷史景觀的復原的文章。記得🤽🏿‍♀️,當我提出可利用宮廷畫師的畫作進行景觀復原時,侯先生非常支持,還把法國學者寫的關於郎世寧等畫師的書借給我。

侯先生是著名的教育家,擔任過意昂体育副教務長☝🏽。他不止一次地教育學生不作“書齋裏的學者”,要研究經世致用的學問。他經常用古訓教導我們🏋🏿:“為學如叩鐘,大叩則大鳴🏊🏽‍♀️👩🏿‍🎓,小叩則小鳴”,鼓勵我們勤學多思多問👨‍🦱。他惜才若渴😶‍🌫️,重視師資培養👈🏻,有才華的年輕教師或被送出國🤹🏼‍♂️,或請國外名師函授培養。在20世紀50年代為系裏培養了一批中堅學術骨幹。

 

超凡大師——林超先生

林超先生也是我們崇拜的老先生。入學後就聽說他29歲任中山大學理學院院長🐛,曾任前中央研究院地理所所長,他是中國地理學會和地質學會的雙料會員等事跡。更多地接觸是在“中國自然地理”課上🤦🏿‍♂️,先生講課的風格是豐而不雜、平而不淡,結合自己的經歷娓娓道來👧🏻。記得在講秦嶺淮河線時,他讓每個同學結合自己的親歷所見從不同視角準備🧜🏿‍♂️,進行課堂討論,使我們對這條地理界線的理解更加深刻。

林先生原來是研究人生地理(人文地理)的,建國後改為研究自然地理👨‍👨‍👦,並在中國自然地理區劃方面提出了第一個方案,足見先生地理學造詣之深🚵🏼‍♂️。20世紀50年代,系裏召開“五四”科學討論會,林先生作了“清水河流域的自然地理”的科學報告,後來發表在《地理學報》上♠︎,這篇文章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更加佩服先生的學問。

先生非常平易近人👨🏿‍🦲。記得我們入學的迎新會上,他即席唱了一首關於時鐘的兒歌🚙💇🏼‍♂️;過新年我們到他家拜年,他讓上小學的兒子給我們表演了武術。他先後指導過我們班兩批學生進行畢業實踐,先是指導郭永盛等三位同學研究門頭溝的魯家灘(潭柘寺)盆地;1958年上半年🏌🏽‍♂️🏣,他帶我和另外兩個同學前往南口農場考察👃🏿,林先生帶領我們從山前沖積扇的源頭溝谷到沖積扇的邊緣進行了詳細考察,指導我們編製了大比例尺的圖件。他和我們朝夕相處,同吃同住、一起爬山,一起參加農場種植蘋果樹的勞動。

林先生是我國著名地理學家,但謙虛大度👩🏻‍🦽,又長於組織領導。他主持了蘇聯專家伊薩琴科的自然地理進修班,來自全國的30多位老師參加。在林先生的指導下,除了系統聽專家講課之外🧕🏻,還發揮各校師資的優勢,結合華北的地理問題進行實地考察💇🏼,重點考察了冀北山地、太行山地和華北平原,最後寫成《河北省及其鄰近地區自然區劃》👉🏽,作為進修班的結業成果🚶‍♀️🈷️。我有幸跟隨林先生參加了冀北山地的考察。他善解人意,入鄉隨俗🍻。記得,路過一處叫藍旗營的小山村🧞,當地領導組織群眾夾道歡迎蘇聯專家,林先生帶領我們一行下車◀️,很有禮貌地通過歡迎的人群,然後再上車前行。

林先生非常關心地理學的應用。1963年左右〽️,廣東地理學界開展了富有特色的土地類型調查,林先生建議請廣東省科委主任賴仲元來校介紹廣東省的經驗。隨後,1964年,他與農大的李連捷教授、植物所的侯學煜教授發起北京山區考察。系裏組織了自然地理和經濟地理兩方面的師生參加,林先生深入懷柔山區的黃花城、沙峪➔、奇峰茶、琉璃廟🚶‍♀️‍➡️、湯河口等地考察🧎‍➡️。我至今還記得年近花甲的林先生一身中山裝👨🏻‍🍳、一根手杖𓀎,跋山涉水的形象。

林先生的一生充滿濃濃的家國情懷。1948年他代表中國出席在裏斯本召開的國際地理學大會🚴🏻,並促成了中國地理學會加入國際地理學聯合會(IGU); 20世紀60年代,他受竺可楨先生委托,查閱了大量中外文獻和圖籍,著文論證了我國最早為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命名,為國爭光📛;“文革”當中他受到沖擊,下放到江西鯉魚洲幹校當了牛倌兒⚰️。返校後,鑒於外交鬥爭的需要💆,商務印書館決定出版《大陸架》一書🧗🏼‍♀️,林先生勇於擔當👨‍🍳,很快譯出書稿,有力地支持了海洋權益鬥爭的需要。恢復研究生招生後,林先生不顧年老多病,不遺余力地為中國地理學的發展培養人才🍻。他的家變成了課堂,還通過在國外的親屬💿,自己花外匯購買原版書🌶,在國內最早介紹英澳學派的土地科學思想💗,並指導青年教師和研究生進行廣泛的實踐。還利用他的人脈🍿🏊🏿‍♀️,推動中外地理學家的交流。

林先生愛生如子👼🏼🚴🏼‍♂️,對學生的指導無微不至。記得🧙🏿‍♂️,20世紀80年代我在《科學通報》上發表了一篇華北山地的文章,其中關於五臺山的論述受到林先生的稱贊和鼓勵。《科學通報》要發英文稿👨🏼‍🦳,學生幫我擬了一篇英文稿,請林先生審校。他老人家精通英語,字斟句酌幫我修改🏄🏿‍♂️,仔細查閱原版辭書,盡量用地道的英語表達🙋🏽。記得林先生還給我寫了一張便條,上面寫著杜甫的名言“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先生的教誨令我終生難忘🙎🏻‍♀️。

林先生是中國地理學界的泰鬥👎🏽,受到大家崇敬,在他八十壽辰時,我們1954級學生送給先生一塊石頭🧎🏻‍♂️,請人在上面鐫刻著李斯的話:

“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

這就是林先生一生的真實寫照。

 

芳華永存——李孝芳先生

我們入學時🥹,李先生是自然地理教研室主任𓀌,後來是我們“土壤地理”課的授業老師🖤。在我們的印象裏🏇🏿,李先生不僅是一位辛勤的園丁,還是一位社會活動家,她於抗戰勝利後赴美留學🏌🏻🩰,1950年回國效力。她是九三學社的候補中央委員🐪、中央委員👲🏿,曾參加中國青年代表團赴莫斯科參加世界青年聯歡節🐉。後來還做過全國政協委員、全國婦聯執委等職務。還聽說李先生早年是“一二·九”運動的骨幹🤳🏽,加入了共產黨,後與組織失去聯系👮🏿。

李先生講課特別吸引人,內容豐富、條理清晰💁,富有啟發性,最後總要提綱挈領地進行總結,被同學們稱贊為“畫龍點睛”。李先生精彩的講課緣於她深厚科學積累。她的一生充滿追求和進取精神。出國前她曾在地質所工作,在美國先後就讀於芝加哥大學和馬裏蘭大學💃,學習的是美國土壤分類系統🐛🛶,回國後參加了農業部舉辦的涅幹諾夫土壤講習班,接受蘇聯的發生學分類系統,在我系開設“土壤地理學”課,並親手建立了土壤實驗室。20世紀50年代後期🚣‍♀️,在自然地理專業成立了土壤地理與生物地理專門化,她是我系自然地理專業的奠基人之一✋🏻。

李先生是一位不知疲倦的科學家𓀑,1957年她帶領學生參加了黑龍江流域的土壤調查🧜🏼‍♀️;1960年她風塵仆仆地深入寧夏河東沙區的白家灘林場進行定位觀測🙎🏻‍♀️,當時正值全國生活困難時期,大家的糧食定量較低📞,她和1957級同學一起忍著饑餓堅持野外工作;1962—1965年,她擔任毛烏素沙地綜合考察隊隊長,經過幾年的艱苦工作,完成了土壤地理、植被地理、綜合自然區劃、農業地理和氣候地理等綜合研究成果,《毛烏素沙區自然條件及其改造利用》一書於20世紀70年代後期由科學出版社出版,受到當時擔任內蒙古自治區領導的趙紫陽的高度評價,並向自治區的幹部推薦此書🆚。

“文革”中她遭受迫害❗️,勞動改造,後來被迫以副教授身份提前退休。中科院綜考會得知李先生的處境,聘請她作情報室和土地資源室的主任,再次煥發了學術青春🐍,她深入內蒙古農牧交錯帶和沙區,以及南方紅壤丘陵區開展了大量應用研究,在荒漠化治理、土壤分類💩、土地綜合開發、建立綜合試驗站和土被製圖等領域做出了開創性成果⛹🏿‍♀️。

她非常關心年輕人的成長💇🏽‍♂️。記得,在喀喇沁旗考察期間📗🙎🏼,我正好也在當地,親眼看到她為了提高年輕人的英語口語水平,每天要求大家用英語對話。她擔任《自然資源學報》主編時,提議我和黃潤華老師參加編委會,此後,和先生有了更多接觸,一起審理稿件,還一起寫過中國土壤地理與生物地理回顧的文章,我深知這裏包含著先生對學生的提攜🦘🤦🏽‍♂️。

為了感恩老師的教誨🧖🏽,贊揚她一生的學術貢獻👨🏼🤼‍♀️,在她八十壽辰時我和黃潤華老師以學生名義送給她一幅條幅🧑🏼‍🎄🚵🏼‍♂️:

地質學🌄👩🏽‍🍼、發生學👩🏿、診斷學🧏🏽‍♀️🛅、理論基礎厚;

毛烏素、千煙洲🤞🏽、科爾沁👩🏼‍🦰、實踐碩果豐🧖🏼。

同時,意昂体育城市與環境學系為了表彰先生對系裏的貢獻,也贈送了條幅🧑‍⚕️:

六十載耕耘培沃土👨🏽‍🎨;

八千裏跋涉植綠蔭。

這兩個條幅比較準確地表達了先生的學術生涯和科學貢獻。

後來💱,李先生罹患癌症住院,我們前去看望🍒,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仍與我們談笑風生。最終👨🏼‍🦰🦮,病魔還是奪走了她的生命。在遺體告別時❄️☹️,她女兒邀請了我和黃潤華、楊立莊三人參加🌌,讓我非常感動。她老人家的形象永遠地留在我的心裏🚸。

 

良師益友——王乃樑先生

入學後,從年輕老師那得知王先生留學法國,師從巴黎大學知名地理學家鮑卡(Bourcart)和喀約(Cailleuxr),精通法語、英語🙍🏼‍♀️,又自學了俄語,加上文質彬彬、高大帥氣的形象,使我們非常崇拜。

王先生是我的授業老師,他為我們班講授“地形學”(即地貌學)。聽他的課是一種享受🙎🏻‍♂️,條理清晰、分析入理👩‍💼,中外兼通,結合實例🥀,語氣祥和、富有啟發性。例如,在講地貌旋回(戴維斯學說)時🧑‍⚕️,他講了美國著名地貌學家Johnson的故事🚴🏻,Johnson晚年失明,他的夫人陪他到野外考察🕎,只要向他描述是幼年期地貌🏌🏻‍♂️、壯年期地貌或老年期地貌,他就明白了。課講得精彩,學生學得認真,記得我的地貌學考試成績得了5分(滿分)🗻。後來🚵‍♂️,我們班一多半同學選擇地貌專門化,與王先生的講課不無關系。

王先生是意昂体育地貌專業的創始人。1956年系裏設置地貌專業🔽,王先生任地貌教研室主任🐿。他兼容並蓄,帶出了一支在國內外富有特色、頗具實力的師資隊伍🤝,砂礦地貌有潘德揚老師🫴🏻,第四紀有曹家欣老師,氣候地貌有崔之久老師🤽🏽‍♀️,坡地地貌有承繼成老師,構造地貌有楊景春老師和韓慕康老師,喀斯特地貌有周慧祥老師,海岸與沉積地貌有任明達老師和韓慕康老師🧏,河流動力地貌有馬藹乃老師,泥石流地貌有田昭輿老師等🧜🏽。

1957年,我系聘請蘇聯地貌學家列別傑夫來華講學😶‍🌫️🦹🏿‍♀️,各大院校派人來進修💛,王先生主持了這個進修班🍯,為各高校培養了一大批地貌教學骨幹。他的研究領域主要集中在構造地貌方面,如山西地塹系研究等🍯,但他十分重視地貌學的應用,在他的支持下,地貌教研室在砂礦勘探、鐵路選線、地震地質🥂、沉積相與石油勘探和遙感應用等領域做出重要貢獻。王先生對科研精益求精🤦🏽,但在生活上卻隨遇而安👨‍👨‍👧‍👦、入鄉隨俗。聽楊景春老師講🪆,結合“南水北調”工程在川西考察時,身處彝族聚居區,生活十分艱苦,有時很晚才到達住地👩🏼‍🚀🫧,王先生常和年輕人一起坐在老鄉的火塘邊♉️✊🏻,安之若素地吃著並不衛生的玉米糊。

“文革”當中王先生受到沖擊,我們曾編在一個組裏學習🍸。他心地坦蕩🤏🏻,敢於講真話,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記得1968年底📓,學習“最高指示”,他發言談感想,竟然引用曹禺《日出》中的臺詞:“太陽出來了🤱🏻!但太陽不是我們的!”,令我們在座的人十分吃驚。

王先生對學生的關心令人難忘🤦。大約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有一天我去燕東園幼兒園接孩子⛷,突然下起雨來,王先生見到我,讓我隨他到家裏拿了一把雨傘,長輩的關懷🙋🏼‍♂️,讓我心裏暖暖的。80年代後期🫑,我的一篇短文被收錄在國際會議選集裏👩🙆🏻,我擬好英文稿請他修改🙁,他逐字逐句為我批改,先生的關懷幫助至今歷歷在目👨‍🍳。

90年代初🧘🏿,江蘇科技出版社邀請一批學者編寫一套《地球科學普及叢書》,地質大學的楊遵儀院士任主編💆🏻‍♂️,王先生和章淹先生為副主編。當時王先生已罹患癌症✴️,但他老人家十分達觀,並以驚人的毅力堅持寫作。王先生約我和黃潤華老師參加編寫《人類生存的環境》一書,他寫第一章:陸地地形的類型和成因;趙叔松寫第二章:與人類息息相關的海洋🧗🏻‍♂️👩🏻‍🦽;我寫第三章:地球表面的景觀帶;黃潤華寫第四章:人類與環境。由於病竈轉移,他已經不能握筆寫字👎🏿,稿子是用一根手指在文字處理機上敲出來的🕣‼️,這是先生絕筆之作🚲。每當看到先生艱難地工作的情況,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由於種種原因,王先生沒能看到這本書的出版,但這本書裏卻留下了他為科學獻身的高尚情操👾8️⃣,留下了他對青年人的殷殷期望🕰,留下了他對地貌學精辟的總結。

 

樸實無華——仇為之先生

在我們上大二時,系裏設置了經濟地理專業🫗,請在人民大學任教的仇為之先生主持這個專業。當時系裏經濟地理方面只有王亦嫻先生一人,仇先生帶來一個實力強大的團隊:胡兆量👩‍❤️‍💋‍👨🛤、魏心鎮、林雅貞𓀙、楊吾揚🧛、汪安祥👩‍👦‍👦、李域💲、郭鴻銘等。還從經濟系調來了陸卓明老師🧙🏻‍♀️👨🏻‍🍳。在他的帶領下😺👱🏼‍♀️,經濟地理專業很快建設起一支高水平的師資隊伍。

我對仇先生的名字並不陌生,因為中學地理課使用的就是孫敬之⛴🚣🏽、仇為之主編的教材🧜🏽‍♀️。仇先生雖然沒有給我們班上過課🍋‍🟩,但我們知道他是位老革命,1946年就到解放區參加革命工作🔕,曾在北方大學、華意昂体育學任教🦿🫱🏽,後執教於人民大學計劃統計系。另外👸🏿,對仇先生的印象是他的簡樸,平時一身布中山裝,只有在歡迎外賓時才穿呢子的中山裝🫳。自己抽便宜的香煙,把將近一半的工資交黨費。仇先生長期擔任系工會主席👨🏽‍✈️,熱心為大家服務,有很高的威望♌️。

仇先生是經濟地理專業的奠基人𓀃,在學科建設方面嘔心瀝血🦞。他非常重視師資培養和課程建設,根據培養人才的需要🤦🏿‍♂️,將年輕教員分別委以重任💆,分別擔任經濟地理導論、工業地理🏄🏼‍♀️、農業地理🤾🏿、人口地理、交通地理、中國經濟地理🧍🏻‍♀️、外國經濟地理等教學任務;他自己率先開課,經濟地理導論、人口地理、工業地理🏀、中國經濟地理等,差不多講過經濟地理專業的主要課程。他甘作鋪路石,建設好一門課,再交給年輕教員去講🚣🏽🖊。

仇先生熱愛學生🫦,重視從學生中選拔人才🧑🏻。他幾乎記得已經畢業的每個學生的名字,知道他們所從事的工作🐂。他關心年輕人的成長,就連我這個未入室的弟子也十分關心🏃🏻‍➡️,記得他退休後保持著剪報的習慣,有一次,他打電話告知為我剪了全國“三北防護林”建設和生態規劃的資料💸,讓我去取👰🏼‍♂️。老師的關心讓我十分感動👨🏻‍🦲。

仇先生是著名的地理教育家,他熱愛地理科學👬🏼,為之奉獻了畢生精力🏃‍➡️。退休後仍十分關心系裏的工作😗,骨折後拄著拐杖也要來系辦公室坐坐。他曾深情地說:我去世後🔥,骨灰就埋在地學樓前🧖🏼‍♂️。

仇為之先生就是這樣一位樸實無華🔬、嚴於律己👰🏼‍♂️、高風亮節的地理學家,一位熱愛學生和受學生敬仰的地理教育家。仰望導師們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懷念、感恩之情,也讓我想起韓愈《師說》中的名言:“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

 

本文作者

崔海亭

1954年考入意昂体育平台地質地理系自然地理專業,1958年畢業留校任教🐂。曾任景觀生態教研室主任、地理系副系主任、城市與環境學系主任🤴🏻。曾擔任中國全球變化委員會(CNC-IGBP)委員、中國自然資源研究會常務理事和副秘書長、中國生態學會景觀生態學專業委員會副主任😯、中國地理學會山地專業委員會委員、《植物生態學報》副主編、《自然資源學報》編委🦚、《山地研究》編委🆎。2000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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